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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曾祖赫舍里·延祉在河南

  我的曾祖赫舍里.延祉，字錫之(1848-1924)，满族, 满洲镶蓝旗人, 笔名兰畦散人。在清光绪年间先后出任户部郎中宝泉局监督、广东督粮道、河南按察使、布政使、陝西布政使、山西布政使、马兰镇总兵官兼总管内务府大臣、驻西宁办事大臣(副都统衔)、驻库伦(蒙古乌兰巴托)办事大臣（1904-1909）等职。曾祖业余喜养花、赋诗、书法、饮酒等, 诗崇陆放翁。他的书斋取名 “留余步斋”,著有“留余步斋略存诗稿”。

  自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十月二十四日至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七月二十九日，曾祖在河南任按察使、布政使(包括任陕西布政使两个月,山西布政使七个月) 长达五年之久，时下正值帝国主义掀起瓜分中国狂潮和戊戌维新运动失败，国内各种社会矛盾错综复杂,义和团运动波澜壮阔,八国联军发动侵华战争（1900年3月至1901年9月）之时。当时实乃社会动荡,人心惶惶,可谓是曾祖从政以来跌宕起伏多事之秋的五年。曾祖面对如此复杂多变的局面,为国家为人民殚心竭虑，鞠躬尽瘁，忠实履行自己的职责。他不但完成了朝廷赋予的使命,还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和不公正的待遇。曾祖延祉胸襟坦荡，廉洁自律，一身正气，不负清廷之使命，最终还是获得朝廷的信任与器重。

  曾祖作为朝廷命官,对八国联军的野蛮侵略罪行义愤填膺，怒不可遏。他虽无扭转乾坤之力,却奋笔疾书痛斥了入侵者的无耻行径，同时亦表达了忧国忧民之情。下面两首诗是曾祖于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五月、七月分别为此而作。

連日悶坐率成三律庚子五月

唾壺擊碎發悲歌，經武誰人善止戈。

外侮來侵方未艾，中原多故可如何。

匡時韜畧思陶侃，弭患機宜誤趙佗。

振靡起衰空想象，幾回把劍手頻摩。

時局如何難復難，遙瞻北斗涙闌干。

儀同三品慙叨俸，論到千秋慮蓋棺。

欲請長纓甘馬革，奈成孤注戲龍灘。

戎機亦識和爲貴，金幣無如力久殫。

河北風來盼好音，放衙孤坐自沈吟。

不圖四十年間事，竟受三千界外侵。

策到治安惟痛哭，問將天地是何心。

翹瞻帝里思無極，妙術誰人識點金。

(摘自“留余步斋略存诗稿”)

 曾祖赫舍里.延祉所著诗 

七月五日漫題

翹首北瞻愁，烽烟夏徂秋。

有天難問數，無地可埋憂。

浩刦消何日，雄心死不休。

誰能洗兵甲，鞏固奠金甌。

 (摘自“留余步斋略存诗稿”)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七月十九日，八国联军进逼北京,慈禧与光绪皇帝出逃,于九月初四抵西安。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七月二十五日，《辛丑条约》签订后，慈禧于八月二十四日起驾回京。历史上称为慈禧回銮，也叫两宫回銮。慈禧回京途径河南停留一月有余。

  河南巡抚于荫霖、曾祖布政使延祉等省府高级官员全体出动,尽全力迎驾护驾。因曾祖在国难当头忠于职守的表现,经河南巡抚于荫霖奏请,朝廷赏曾祖三代一品封典(象征性的荣誉)。

  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签署的不平等条约，即《辛丑条约》，无理要求清廷39年内向西方列强赔款白银本息共计9.8亿两，惩办清廷主战官员，拆除大沽到北京沿线所有炮台等霸权条款。

  据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二月十四日户部右侍郎、度支部左侍郎绍英《光绪庚子年避难日记》中记载：“敬斋翁来，谈及各国已将二次祸首单交出，共九十余人，内有松鹤龄、俞廉三、荣伯衡、延锡之（曾祖延祉），又有胡廉访、长继超，皆革职，尚有发遣者、交中国查看者。又洋界地段事已派瑞良、乌珍暨顺天府派员会同查办矣。” 日记中所谓“二次祸首单”，即指《驻京各国钦使续请惩办罪首照会》所附《查明确犯重罪应行严惩各员详单》。该详单在《西巡回銮始末记》中有记载。

绍英

  曾祖延祉、山东按察使胡景桂、湖南巡抚俞廉三等90余人因对外国列强侵略中国进行抵抗或表示愤慨，均被洋人列入“二次祸首单”中，强求清政府予以惩处。绍英日记所列数人，均见于《详单》：“松鹤龄即松寿，鹤龄为其字，满洲正白旗人。1898年擢任江西巡抚。义和团运动中，他抽调威武新军1600人，命副将王德怀统带入京。后官至闽浙总督，辛亥革命时自尽。《详单》这样指责松寿：“江西巡抚松寿，遵奉朝旨，引火燎原，所派委员以招兵为词，聚党焚掠教堂。罪应革职，永不叙用。

  俞廉三,字廙轩，浙江山阴人。1898年调任湖南布政使，戊戌政变后升任湖南巡抚。八国联军侵华时，派布政使锡良率兵北上勤王。又先后处理了衡州教案、辰州教案。《详单》指责：“湖南巡抚俞廉三，干涉戕害衡州府天主教教士二人之案。罪应革职，永不叙用。

  荣伯衡指荣铨，义和团运动期间任浙江按察使。《详单》指责：“前按察使荣铨，通传杀害各国人民密谕，是以专责此肇乱之一端也。现在杭州仇视各国人民之党，伊为首领，其嫉视外人之行毫无隐讳。应革职，发往极边，永不释回。

  延锡之即曾祖延祉，《详单》指责：“山西布政使、前河南按察使延祉，以仇视各国人民之语通饬所属。罪应革职，永不叙用。”

  胡廉访指胡景桂，字月舫，邯郸永年人。历任宁夏知府、山东按察使、陕西按察使。《详单》指责：“湖南按察使、前山东按察使胡景桂，于仇视各国人民之端，干涉其间，且引同官为党，并力庇拳匪，冀免杀教之咎。罪应革职，永不叙用。

  长继超即长萃，满洲人。义和团运动期间为仓场侍郎，主张利用义和团抗击列强。《详单》指责：“仓场侍郎长萃，在通州为拳匪头目。罪应革职，永不叙用。” （摘自《西巡回銮始末记》卷4）各国公使在清单中详细列出要求惩处的官员姓名、职务及原因，涉及的人物上至蒙古王公、驻藏大臣与各省巡抚、按察使等高官，下到县令、哨官及平民百姓；且一一指明应如何惩罚，重则斩立决、斩监候、革职、永远监禁、发往极边，轻则申斥。

  列强要求“严惩”的官员名单，前后牵涉142人之多。迫于列强的压力，慈禧不得已先后发布上谕，惩办了96名官员：其中，4人死刑；11人判死刑，减为永远流放；13人终身流放；4人监禁终身；2人长期监禁；58人永不叙用；2人谴责；2人追夺官职。其中西方各国开出的要处决的12人名单有瑞郡王载漪、辅国公载澜、刑部尚书赵舒翘、山西巡抚毓贤、礼部尚书启秀、刑部左侍郎徐承煜、大学士徐桐、吏部尚书刚毅、四川总督李秉衡、陕甘提督董福祥等。除载漪、载澜等皇亲国戚“遣戌新疆、永远监禁”，董福祥“事缓办”外，其余的都令自尽或正法。（摘自新版李鸿章全集）

  后经朝廷周旋,认为“山西藩司延祉所注以仇视西人之语，通饰并无确据”，“始允将延祉、胡景桂二员免议”。对曾祖延祉网开一面,敷衍搪塞,最后不了了之，曾祖总算躲过一劫。从洋人仇视曾祖来看,更加说明曾祖的为人和爱国情怀。

  曾祖在豫任职期间主政省财经大权，与松寿、锡良、张人骏、于荫霖等几任巡抚关系融洽，在关键时刻他们都能挺身而出，为曾祖讲话，甚至解救曾祖于危难之中。

锡良

  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九月,曾祖因治理黄河有功，经河东河道总督锡良（锡良于1901年5月任河东河道总督，年底接替松寿，兼署河南巡抚）奏请,朝廷赏曾祖加头品顶戴。锡良在其奏折中对曾祖充满赞誉之词“河南布政使延祉，当此库帑奇绌（国库空虚），地方需用浩繁，仍能勉力兼顾河工，办公赖以无误，其运筹倍极艰难，尤与往年不同。”为此，锡良“仰恳天恩俯准，将延祉赏加头品顶戴”。

  河东河道总督锡良奏折全文如下：

  “河道总督奴才锡良跪奏为恭报霜降安澜（霜降以后,黄河进入“安澜期”），缮折具陈，仰慰圣怀事。

窃照黄河两岸八厅河势工程情形，自交伏至白露均经奴才节次奏报在案，查白露以后南岸郑中厅中牟上汛，三、四堡新生险工之处情形时缓时紧，大溜迄未外移，新抛石壩石垛因急切未能放足，坦坡被溜逼刷，时见蛰卸而新镶埽段或因水势淘深或因急稭质发匾其蛰尤甚。奴才分督厅委各员添购新料趱运石方，随时竭力镶抛，不敢惜费误工，务求稳固而后已。并以该处隄顶过窄赶紧加帮后继戗以固根本，其郑下汛头二堡復因河势圈注致将已镶高整之埽刷，蛰多段当饬分投兼顾不任贻误上南厅郑上汛头堡及五、六、七、八等堡溜仍忽提忽卸。埽壩此加彼塌，幸料石应手随塌随加得保无虞。其余各厅凡埽壩稍有形蛰，卑矮均经立饬加筑高整。兹于九月十三日节交霜降，两岸工程一律镶修稳固，普庆安澜。

  奴才伏查本年伏秋汛内黄河异常盛涨，水势大于往年。上南郑中等厅险工叠出，旋即抢护，平稳。此皆仰赖我皇太后、皇上至诚感格，河神默佑得以化险为夷。

  奴才欣幸之余倍深寅畏，当经分饬道厅各诣本工大王将军各庙先行虔诚祀谢用，答神庥所有尤为出力各员。如河南布政使延祉，当此库帑奇绌，地方需用浩繁仍能勉力兼顾河工，办公赖以无误，其运筹倍极艰难，尤与往年不同。开归道穆奇先、河北道冯光元均能任事，实心深资得力。前署河北道本任南汝光道朱寿镛督办春镶调度合宜。开封知府张楷督同沿河州县催料集夫克勤其事合无。

  仰恳天恩俯准，将延祉赏加头品顶戴；穆奇先、朱寿镛交部从优议叙；冯光元赏加二品顶戴；张楷请以道员在任候补。其余出力人员连上年存记各员已届两年汇奖之期，查河工安澜保案定额，准保文职二十员，武员酌保数员。又经理河防局另款办石保险之员原额亦准保奖二十员,现在该局虽经归并八厅公所而应用委员如经理钱粮、採石、办工各项仍係必不可少,两年以来不无微劳足錄可否。容奴才随同安澜保案择尤另单酌保数员，以示鼓励之处出自逾格鸿慈，除饬取该司道府等履历清册咨送吏部查照外。

  奴才仍当督饬道厅营汛，照常认真修守傥埽壩续见形蛰，随时饬令再加盘筑务使益臻坚稳，并一面筹备来岁工储，断不敢以节逾霜清稍萌疎懈，所有霜降安澜，并请奖出力人员。各缘由理会同河南抚臣松寿合词恭摺。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光绪二十七年九月二十日

皇上朱批： 另有旨”（摘自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宫中朱批奏折，案卷号196、文件号7）

松涛

  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十月河南巡抚松寿向朝廷上奏对曾祖延祉的工作倍加赞赏，他评价曾祖“延祉官豫有年，全省情形瞭如指掌，现在库储匮竭用款增多，该司百计经营不遗余力，其平日察吏用人亦能破除情面一秉至公。奴才到任以来政务殷繁倍于平日，深资该司以为臂助。”当时曾祖已被任命为山西布政使，松寿深知曾祖的为人、能力，舍不得曾祖离去，故大胆上奏朝廷欲挽留曾祖。以下为松寿奏折全文：

  “再, 现任河南布政使延祉上年奉旨调補陕西布政使，旋调山西布政使，当经前抚臣于荫霖奏留暂缓交卸，及奴才到任后復经奏请俟新任藩司到豫再行交卸等情，奉旨允准在案。现阅邸钞新授河南布政使陈夔龙奉旨署理漕运总督，自应径赴署任所有河南布政使底缺，应即拣员更署，以便延祉驰赴山西布政使。

  本任现据该藩司延祉呈请交卸前来，奴才伏查该司延祉官豫有年，全省情形瞭如指掌，现在库储匮竭用款增多，该司百计经营不遗余力，其平日察吏用人亦能破除情面一秉至公，自本年四月閒。奴才到任以来政务殷繁倍于平日，深资该司以为臂助。且本年办理转运及省城内外沿途筹备供支，应行核销各款，一时尚未截数，尤恐骤易生手诸多隔膜合无。仰恳天恩仍准调任藩司延祉暂缓交卸河南布政使篆务，俾得将经手事件从容措办，以期驾轻就熟，是否有当。谨附片具奏。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光绪二十七年十月二十九日

皇上朱批：著照所请” （摘自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宫中朱批奏折，案卷号609、文件号101）

张人骏

  河南巡抚张人骏给两个儿子的一封家书中可得知其与曾祖的友好情谊：“致张允言、张允方两儿阅:汝等改道由河南赴陕,甚是。然已十日不知行抵何处,亦未接来桌,甚念甚念。川资恐已不敷,不知如何设法。荣儿无皮衣,天气已冷,宜稍添置。羊皮者可御寒,亦价廉,到西安可即买,迟恐人争购,不易得耳。驾返恐在隆冬,临时恐赶不及,宜先时为之,且都中所存者已为洋兵抢掠,皮衣恐已无存,即回京亦须另置矣。临时如无车可雇,有此,则弟兄坐车,家人骑骡马,便可行路,只要能走长道者最好,不必太好。冯年伯处另信托之,大约数百金总可通融,此时不能汇,侠定局寄还或汇至南边,均无不可,汝可自与商量。又闻川陕汇兑,似尚可通,寄子惰处亦可。两宫有驻洛阳(备一路)之意,则较西安又略近,且有延锡之、冯叔惠通融,较易也。(1900年10月14日)”

  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春季，国史馆总纂恽毓鼎赴河南公事，与曾祖有往来。恽毓鼎喜欢写日记，他一生留下近一百二十万字的日记，即《恽毓鼎澄斋日记》。以下摘录恽毓鼎在河南的三篇提及曾祖的日记：

  “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二月三十日阴。八点钟启程。三里到河边，具行装，在河干恭祭河神，行二跪六叩礼。余默祷，乞风平浪静。既登舟，果北风微起，波涛不兴，扬帆稳渡，十二点钟到岸。十八里抵开封府北门，知府石庚（字立斋）、知县岳廷楷迎于郊外。巡抚司道皆差帖来接。河弁率河兵升炮跪接。轿夫高声代传起去，轰应如雷。入城有全副执事导行，约二里馀至贡院，升九炮鼓乐呵殿而入，在至公堂前降舆。知贡举松侍郎（寿）、张中丞（人骏）及延藩台（祉）、钟臬台（培）、胡道台（翔林）皆迎于堂上，首府以下排班相迓。在堂具宾主礼，略坐进茶点，即起，仍坐舆入内帘，余居东独院。约同事五人往拜内监试熙小肪前辈（麟）、联晴舫（豫）二侍御。两君旋来答拜。松、张二公送翅席二桌，赏来使扇对各一。午后复雨达夜，行李车不得至，未知何故。”

  “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四月十三日晴。七点钟为秦福唤醒，王棣珊已衣冠在屋中矣。徐步青、姜伯亮、徐艺甫、刘恺臣相继而来。伯亮交到大兄信一封，阿成禀二封，阅悉合家平安，心中大慰。延锡之方伯、王仲培观察、山长王季憔前辈均来拜。仲培丈谈及与先君京邸旧交，投契极密，回溯往事，情意拳拳。戚友来拜者趾错于门，无非求向中左二峰交名条，谋差使而已。饭后偕邵农、铸言、瑞莽、惺庵、聘三出门拜客。以一红伞前导，两马前后，从一号房随轿投帖，晤张安帅、延方伯，馀俱未见。申刻至外收掌，赴姚子登（瀛。乙亥举人）、爱泽民（仁。己丑同年）之约，客惟同年数人。散归，恺臣又便衣而来，谈至夜深乃去。”

  “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四月二十一日阴，寒甚。着三棉犹不暖。差人至各署辞行。张安丈、延锡之均至卧室问疾。鲁青、伯亮、恺臣、冰如、棣珊、渔渭、桂征丈、耔云丈集室中盘桓竟日。灯下了笔墨债十馀件，作诗二首。又作寄次寅信并闱墨托安帅代发。致盛杏丈电，乞派火车至顺德相迓。”

  曾祖还是现今河南农业大学的开拓者之一。河南农业大学的前身是清代河南大学堂。因此说，他见证了河南高等教育与高等农业教育的发端。

           清代河南大学堂           

  河南官立的第一所学堂,即省会开封的河南大学堂（旋改称高等学堂），是在一九〇二年春季设立的。光绪二十八年(1902)三月七日，河南巡抚锡良和学政林开谟具折上奏清廷称“至学堂开办之始，尤贵得人。查布政使延祉才识优长、办事勤敏，候补道胡翔林明干老成、讲求时务，堪以派充学堂总办。”三月二十五日慈禧、光绪在该奏折上朱批：“着即督饬认真办理，仍随时考察，务收实效。”朝廷准奏, 命曾祖延祉、胡翔林为学堂总办,全面负责学堂的筹建。在曾祖的督办下,同年7月6日，河南大学堂开学，以开封游击衙署为校舍，额定招生200名，常年经费银3万两。自此，19名教职员、200名学生肩负起清廷“作育人才”、“修明学术”的美好愿望。

  河南高等学堂由西门内游击衙署改建，其地今为前营门的河南省开封卫生学校。学生名额初定为二百人，内客籍约占五分之一。聘总教习一人，中西教习十二人；总教习延五品卿衔前刑部主事孙葆田充任，西学敎习暂不聘请西人，伹以华人之逋西学者为之。教学内容以“四书”“五经”为主，历代史鉴和中外政治、学艺为辅。章程采用袁世凯所奏山东学堂事宜及试办章程。

  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三月,河南部分地区因抗税发生动乱,曾祖因此蒙受了不白之冤。

当时由于清廷战败于八国联军,在强权下受辱割地赔款，赔款金额巨大（白银本息共计9.8亿两）。赔款筹措要由各省摊派和关税摊还。负责摊派赔款的省份有河南、陕西、福建等19省, 其中河南省分摊款数排第6位,属于摊还赔款较多的省份。

  时任巡抚锡良及曾祖布政使延祉在征得户部允许, 按照户部所定赔款数额,分12次“匀解”。为了完成朝廷摊派的数额，他们不得不拟办各种条目, 采取各种措施, 筹集赔款。由于税赋加重，引发民怨。河南省孟县、温县等地，爆发了较大规模反对加重税赋的动乱。人们聚集起来，涌进县城，要求官府减免钱粮。孟县县令孙寿彭不是耐心劝说、解释，而是下令开枪镇压，致六人死亡, 进而导致事态进一步恶化。

  河南骚乱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出。京城翰林院侍讲学士杨捷三等人闻讯后,不顾事实真相,借题发挥把矛头指向曾祖延祉。他们先后数次向朝廷上奏,别有用心称“河南布政使延祉,劣营私各款,请饬严查惩办”(摘自大清德宗景皇帝(光绪朝)实录第五百十七卷 光绪二十九年五月)。曾祖无论在朝廷还是在河南老百姓的心目中，以正直清廉、勤政务实、公私分明、勤勉行事而著称,从无贪腐之声。因此, 朝廷对此极为重视,要求“著锡良公确查。妥筹办理。据实具奏。”后经反复核实后,朝廷查明曾祖延祉秉公办事,为国分忧,本人并无任何私利与贪腐行为。但由于当时国内矛盾频发危机四伏,为了防止更大规模的动乱，稳定社会局面, 朝廷不得不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七月二十九日下令忍痛革去曾祖布政使一职, 就地听命。

  在朝廷调查期间,曾祖忍辱负重,替上担责,顾全大局,革职为民,没发怨言。曾祖“心事無多徹夜眠”体现了他胸怀阔达，志存高远良好的心理素质。在曾祖诗集中有一首诗表达了曾祖当时的心情。

舟行漫題 時癸卯孟秋十七日也

黑雲如墨雨如烟，浪靜風平好放船。

兩岸人家勤稼穡，一航詩酒傲神仙。

郵程不斷隨時記，心事無多徹夜眠。

本是散材閒更好，故鄉歸日月應圓。

                                              (摘自“留余步斋略存诗稿”)

  事后一个多月,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九月十八日,朝廷下令“开缺河南布政使延祉为马兰镇总兵官兼总管内务府大臣(摘自大清德宗景皇帝(光绪朝)实录第五百二十一卷)。”该任命将曾祖由“副省级”提升为“正省级”高官，不但未受到牵连，还官升一级。曾祖被重用彻底推翻了杨捷三等人的不实之词,朝廷为曾祖伸张了正义主持了公道，也表明了对曾祖的信任与重用。